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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25日,彭剑斌在北京慕田峪长城。这是他第二次到北京,第一次到长城(受访者提供/图)

身在异乡的年轻人

花45块钱在寺庙门口成堆的小商品中挑的吉祥物,果然,这次又忘了带上台。那是一个木头做的球,网球般大小,估摸是空心,掂着不沉。它被坐在台中间的小作家(他享受这个称谓,相比于成为大作家,他更向往成为小作家)从长沙带到北京,原本指望可以捏在手里缓解发言时的紧张,但书店又热又闷,他感到呼吸困难,几乎要昏过去,压根没时间想这档事。木球上刻的“吉祥如意”四个字,他清醒后不忘于事无补地向旁人介绍,“我老婆的名字里面有个‘意’,吉祥如意就是像我老婆一样吉祥。”

几年前,妻子第一次在现场见识过他总在乱动、无处安放的手后,便建议他再碰上类似的活动,就带块石头,可以在手上盘,他照做了。这次新书《寂静连绵的山脉》出版,在北京接连举办几场活动,妻子隔着屏幕看完直播,结束后都说,你没有带球。

听起来亲切友好的读者见面会从一开始就给他留下了灾难的印象。2012年他受邀去上海的一个小书店,那时他刚出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和店员以及老板一起,众星捧月地围着听众席的独苗,那人也不是特地前来的读者,只不过刚好在逛书店。活动办得临时,没来得及宣传,但彭剑斌不愿陷入这种安慰,过了十几年仍认为,“宣传了可能也没人去,因为不知道你是谁。”

他算不上绝对的内向,但也确实不擅交际。大学毕业后做过很长时间的业务员,推销过灯具、窗帘、小区草坪等各种产品,忍受过各种尴尬。无从预料的读者提问有时会猝不及防地把他拉回曾经在销售会议上走神无措或是与县城五金店铺老板面面相觑的现场。他不知如何清晰阐释自己那些依赖感觉而非严谨思索的写作。

当编辑陈凌云看过他的稿子,确定要出他的书后,他第一时间提出唯一的要求:“不能让我去参加那些宣传活动。”没过多久,2020年,对方从理想国离职,创立了铸刻文化,团队员工迄今增至四人。彭剑斌又只好屈从于惺惺相惜,在他眼里,突然变成个体户之后,这种机构就跟沙县小吃老板开个小店一样,很不容易,“我肯定希望他能回本,至少不要亏钱。”

新书的诞生直接关乎陈凌云的邀约,他成立铸刻初期就想做原创文学,此前在《西湖》杂志上看到彭剑斌写的一篇《在异乡将承受减少到无声》,“被语言惊诧到了”,他从中读出了法国新小说的调性,认为这个素未谋面的作者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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