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离我远点!”
“不要在这里祸害我们了,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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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来害我们,明明在你来之前我们过得都很好…但是你一来周围的一切就跟以前变得不一样了!”
“你就是一个害人精,魔女!”
“魔女!”
“魔女!”
“魔女!”
“不要再说了!!”
从床上惊醒,梦境里的画面瞬间崩塌,转而代替的是漆黑的房间,现在依旧午夜,窗外没有橙光出现的迹象,身边桌子上的钟表显示着三点整…
舰长再次被曾经所经历过的事情给吓醒了,这是她千万年来都无法走出的困境…
“魔女”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是很不如意的,她不喜欢也不爱听…
但,事实就是如此。
她是从魔女之茧里诞生的人。
注定要背负“魔女”这个外号走完一生。
她来自别的世界,她的家并不在这里。
她没有家…又或者说,她四海为家…天为被,地为床。
没有人能够接纳她,没有人会想要认识她。
在别人眼中,她就是灾星,所到之处,必有灾祸。
她自己是如此看待自己的。
真实发生过的梦境,让她睡意全无。
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光的嫣红竖瞳便是魔女的证明。
反正也睡了那么久了,出去走走吧,现在大家也都睡了,不会打扰到她们休息。
就这样,舰长鞋也不穿,光着脚就离开自己的房间,去哪里…她不知道,现在她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不想被这些事情所困扰,这对于她来说很折磨。
最终,她还是来到了平时最喜欢到的地方。
休伯利安的甲板。
在这里仰头便能看到漫天星辰,在这里张开双臂就能够被清拂微风所拥抱。
乌黑顺滑的及腰长发随风飘荡,暮色之中那双眼眸不在骇人,就像是童话里所描述的那样,她足步轻舞,以清风做伴…踮着她熟悉不过的步伐在空旷的甲板中肆意悦动。
星辰月光便是她的观众,风就是她最信赖的舞伴。
她能够听到万物的声音。
人们不待见她,但是万物却会对她无比爱戴,就像是祂们的孩子,祂们最值得信赖的人…以及祂们最爱的人爱人。
心中一曲已毕。
飘荡的长发重新垂落,舞步并合结束。
她想着空无一物的四周鞠了一躬。
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够听到,世间万物对她的掌声,喝彩…她是孤独的,也许吧。
“舰长…?”
轻声的呼唤,使得沉浸在其中的舰长回过头。
在入口处,芽衣披着一件外套,出现在那里。
现在很冷,就算披着外套,那里面单薄的睡衣也会让她感到一丝凉意。
“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我路过舰长的房间发现门没有关,而且里面并没有人,就想着碰碰运气来找舰长。”
“……”
“是有什么事情吗?”
“算有吧…不过是老毛病了。”
“舰长…”
芽衣知道舰长口中所说的“老毛病”是什么意思。
印象中几乎坚不可摧的舰长,其实也有脆弱的地方,那就是那无数不堪回首的往事。
人们拿着武器,露着凶相驱赶舰长的离开…被人唾弃…她,就是灾厄。
“舰长,其实并不用想那么多的。”
看见难得露出羸弱面相的舰长,芽衣走到她的面前把舰长抱进外套里面。
“我怎么可能会不在乎…”
“那舰长既然是“不详”为什么那些所谓“灾厄”没有发生在我们身上呢?为什么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大家都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呢?”
“因为…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人受伤。”
其实,舰长是真的没有让周围的人受过伤。
不管带来了怎样的厄运,唯独她周围的人,没有收到丝毫伤害。
这很奇怪…也很合理,就如同舰长所说的那样子,她不想让周围的人受到伤害。
魔女的愿望,是能够被万物之灵听到的。
也只有她的愿望,才能够撼动祂们的心。
“这不就足够了吗?舰长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
再次回忆起曾经的一切。
她真的有做到吗?
“但是…没有人能够…把我,当成…好人…”
“我们会,我们大家都会把舰长当成是一位好人,也会把舰长当成我们的家人。”
“家人…”
对于舰长来说,这个词只在书中和人们口中出现过,但对象从来都不是舰长,她不理解家人的意思,也无法理解…因为她没有亲身体验过,有家人的感觉。
她出生之时便是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是啊,大家都把舰长当成了无可或缺的一部分。”
“真的吗?”
“舰长不是说,能够倾听世界的声音吗?是真是假,祂们肯定能够给出答案吧?”
“……”
她不想所有事情都拜托祂们帮忙。
这次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判断。
“你…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利用我,骗我,对吗?”
“不会…”
“那我…真的能有拥有家人的资格吗?”
“很明显,是有的。”
“那我…能够…被爱吗?我不想…在孤身一人…”
“我现在,就爱着您,舰长。”
“!!!
……”
惊讶之后陷入沉默。
舰长脱离芽衣的怀抱。
目光恢复过来。
她很开心。
她迫切的想要向万物传达这个消息。
以至于她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了她本来的魔女模样。
如同枯萎落叶的双翼,恶魔般的尖锐犄角,从眼眸一直顺着脸颊往下而去的黑色泪痕,被黑色所吞噬的眼白…但是眸子依旧如此。
她本不应该如此不堪。
她本应该更加美丽。
“舰长!舰长!!”
芽衣意识到如果在不阻止,舰长体内的力量就会外泄,到时候这里就会陷入火海直到吞噬世间一切为止。
只不过,这次舰长听到了芽衣的呼唤。
意识在回头瞬间崩断…失去意识的舰长从天而降,最后被芽衣稳稳接住。
「照顾好她…」
「她不应该被如此对待…你应该爱护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你是被她所中的人,你只能爱她,不能让她伤心难过,负面影响只会让这个世界加速毁灭。」
「只有你能够做到,只有你能够做到…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
这是生灵的声音,在芽衣接住舰长那瞬间,这些话语像是涌泉一样进入她意识里,脑海中,差点就连她都失去意识。
仅仅是这一次,芽衣就感觉不负重堪。
而舰长,居然带着这些意念奔走于无数世界万年之久…芽衣无法想象,舰长到底有多么坚强。
这也让芽衣笃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会让舰长感受到被爱。
她会爱着舰长。
这里,就是她真正的家。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舰长的家人。
看向气息平缓的舰长,芽衣再次把她紧紧抱住。
从此刻开始,她们的灵魂就被绑定在一起。
魔女,会带着她一直走下去。
而她,会带着魔女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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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说话都敲好听的喔,不来康康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