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见手青。 (视觉中国/图)

是大日子。

用一次性牙刷在流水下小心翼翼刷洗见手青上覆着的黑泥——按网上叮嘱——不要弄到指甲缝里,更不要用指甲来刮擦。小个儿见手青还没长开,就像地里挖出来的葱头,难怪云南人叫它们白葱红葱。

2019年夏天第一次来大理旅居,在菜市场见到这种传说中的野生菌,久闻“中毒见小人”之名,不敢亵玩,尤其有些大个儿红葱,红得刺目惊心,实在不像善类。可我实在太好奇了,路过若干次后,还是买了一袋红葱,央求客栈老板炒给我们吃。老板是个不苟言笑的本地人,总警告我们不要随便吃菌,“我都中过三次毒,有一次全家送医院”“有的菌子我们本地人吃得,你们外地人吃不得”“哪有幻觉,上吐下泻,难受得很!”

他和女儿打发我们去吃野生菌火锅,说那个最安全,我们去了,亲眼见识见手青切片后的蓝色(正是它名字的由来),又看着服务员把它们连同其他认识不认识的菌类统统倒入锅中。服务员说,半小时内不能吃,连筷子蘸汤都不行。这通警告变成了某种诱人的仪式,仿佛只要一点耐心,禁果终究可以吃到。菌汤确实醇厚鲜美,喝得停不下来,但总觉得缺乏辨识度,如同谷氨酸钠代表大会,会场中人个个面目模糊:谁是见手青?谁是黄牛肝?谁是谷熟菌?谁是松茸?谁又是人工培植的姬松茸和黑皮鸡枞?(后来菜市场逛多了,我才知道这两种便宜的人工菌常被省略全称,以“松茸”和“鸡枞”之名卖给游客)

我想辨识出更多的鲜味,老板拗不过我们,答应代炒一盘红葱,考虑到它是见手青里毒性最大的,他用了很多油,还炒了两遍,确保熟透。端上来时有的干红辣椒已经炒黑了,而见手青吸收太多油水,变得像乌色发亮的皮革。我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害怕又兴奋地期待味蕾核爆。

可惜没有。反应堆毫无动静。那口感怎么说呢,更接近一块好吃的……肥肉。

我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第二年再次来到大理,租房自己开火后,就迫不及待要遍尝百菌。先从常见、便宜、易识别(在我这里主要是没有长相相似的毒菌)的开始:珊瑚菌最不会认错,菌如其名,品质好时白里透红,色淡如菊,品质差时灰头土脸,应了它的另一名字,扫把菌。吃起来不算鲜,还有酸味,好在这酸偏清新而非发酵。奶浆菌掰开即有白色乳汁流出,可生吃,据说采菌人会用它解渴。闻之有干乳酪的淡淡臭味,和多数菌类不同,它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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